王鑫律师:创业辅导机构的法律服务项目及其要点

  随着“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兴起,以北京创业辅导机构、上海新车间、深圳柴火创业辅导机构等为代表,政府、民间资本、社会组织等各类主体创办的新型创业服务平台不断涌现。

  2015年3月,国务院办公厅发布的《关于发展众创空间推进大众创新创业的指导意见》明确指出“支持服务机构为初创企业提供法律、知识产权、财务、咨询、检验检测认证和技术转移等服务”,从其自身需求来说,为创业辅导机构提供财务、税务、管理咨询等以中介机构为核心的专业服务具有广阔空间。因为互联网创业企业的特质,创业辅导机构的法律服务相对于常规的法律顾问也具有一定的特殊性,集中体现在股权融资、知识产权等几个领域,笔者结合对部分互联网企业及相关项目的法律服务经验,对创业辅导机构的法律服务进行如下梳理。

  在设立阶段,创业者可能仅仅有创意或产品,尤其很多创业者是理工科背景的技术型人才,在初始阶段毫无疑问更侧重于产品研发和市场营销,往往缺乏个性化的公司章程设计和相关的法律风险防范意识,法律服务在公司设立的初始阶段尤为重要。

  当下很多创业项目都与互联网金融、社交类app等有关,项目本身有可能会对现行生效法律规范有所突破,或者处于一些没有明确规定的边缘地带。一方面,创业项目无论如何创新,最终都会体现为各方参与主体的权利义务,创新项目落地的过程也是通过各类协议、章程等书面化的形式明确项目执行依据,并最终可以分解为各类法律关系并受其规制;另一方面,任何设计都无法排除法律风险以外的道德风险,不排除良莠不齐的市场环境中存在利用新技术、新模式进行经济等违法犯罪活动的,或者说,由于新技术的发展出现了一些新的违法犯罪形式,一些暴露出来的案例会对整个行业或新生事务产生不良影响。

  所以,律师可以全面分析创业项目所涉及的相关法律关系并进行合法性论证,并根据其本质法律关系设计项目交易架构。举例来所,各类社交app在上线时都涉及到注册用户规则,目前很多平台的规则都不同程度存在互相抄袭、约定笼统不明确、不能全面体现各方权利义务等问题,为此,平台应根据自身的特殊性制定更加适合平台特征的规则,为避免和解决争议提供更加明确的依据。

  创业项目可以选择有限责任公司、股份有限公司、有限合伙、普通合伙甚至个体工商户等不同的形式,各类形式的利弊、适合的行业或阶段等均不同。例如,有限责任公司是创业公司最为普遍、数量最多的组织形式,但是受到股东人数限制等约束,对于拟上市的创业项目来说,在上市前需要将有限责任公司改制为股份有限公司,增加了上市成本。对于股东人数众多、资合性更强的股东众筹类项目而言,选择股份有限公司更具优势,由领投人发起设立、跟投人认筹募资完成设立。对于创始人之间根据信任和人合性特征的项目,选择有限合伙企业形式一方面可以授权执行合伙人更大的自主权和利润回报空间,同时,对于部分资金投资为主的有限合伙人可以实现风险隔离。律师可以根据企业及创始人的具体诉求和利益关切点,结合项目实际,选择最合适的组织形式,而并一而概之地以格式公司章程设立一个有限责任公司形式,为创业者提供更多选择。

  制度是存在竞争的,尤其是不同地区之间的制度差异恰恰是地区竞争的重要内容,律师对于创业项目选择在何地注册同样应对各地不同的产业扶持及税收等政策形成分析意见可供参考,仅以上海来说,各区对互联网产业发展的支持和优惠政策就有很大不同,比如目前各区杨浦、嘉定等区对公司注册初创期和中小型企业政策比较优惠。

  创始人之间的股权安排往往是今后容易产生争议的地方,在公司设立之初对股权没有进行合理安排容易导致公司僵局、利益分配纠纷、亏损承担纠纷等各类问题。比如一个股东设立一人有限责任公司、两个股东股权比例各占50%等情形会产生较多风险。一般而言,从股权安排的角度,小股东选择持股10%以上、34%以上,大股东持股51%以上、67%以上是相对有利于公司决策和经营的股权架构。同时,公司的控制权和利润分配权可以通过公司章程做出个性化设计,以充分保障股东的意思自治和最大程度便利公司高效决策、利益平衡。持股34%的股东对公司的重大决议享有一票否决权,持股51%的股东对公司具有相对控股地位,持股67%的股东某种程度上可以绝对控股公司。而目前认缴注册资本制背景下,公司注册时未进行实缴出资的居多,尤其创业企业的注册资本在设立时并未实缴,在股权安排上也未能考虑到不同比例对公司治理的影响。所以,在设立阶段,创始人根据各自的投资、分工等不同合理确定各自的持股比例十分重要,这对后期公司引入战略投资者或不同阶段的股权融资安排都会有重要影响。

  创业辅导机构的股权融资对创业者来说几乎是天天面临的问题,怎么融资、在哪个阶段融资、如何估值、出让多少股权、如何吸引投资人或者如何挑选合适的投资人等等。律师无论是代表资金方还是目标公司或创始人团队,在项目尽职调查、交易结构设计、谈判及协议文本签署等各个方面均发挥着重要作用。资本是自由的敌人,创业项目需要资金方,同时,对于创业辅导机构的股权融资来说,与传统的天使投资、VC、PE、pre-a轮、以致到新三板、创业板、IPO等阶段,股权众筹或许更符合其互联网精神。

  目前,国内股权众筹平台的大概操作流程是:融资方在网络平台上发布融资需求、线下项目宣讲及意向投资者看项目、领投人及跟投人认领、凑满融资额度、投资人设立有限合伙企业、签订投资协议及股权转让协议并办理工商变更登记。举例来说,某个创业者的创业项目需要融资100万人民币,出让20%股份,通过股权众筹平台发布后,各个投资人进行认投,比如A投资人做领投人认投5万、B投资人做跟投人认投2万等众多投资人认筹直到凑满融资额度,投资人就按照各自出资比例占有创业公司出让的20%的股份。通过线下办理有限合伙企业成立、投资协议签订、工商变更等手续,该项目融资就算胜利完成。股权众筹在国内的快速发展,是因为作为一种重要的互联网金融创新,它迎合了互联网、风险投资的发展需要,满足了中小企业创业的融资需求和个人投资者的投资需求,能够满足市场主体需求的金融创新毫无疑问具有广阔的市场空间。更为重要的是,创业者通过股权众筹的方式推介项目、对接投资人,不仅仅是募集资金,更是募集众人的资源、募集众人的经验、募集众人的智慧,这也是越来越多创业者选择股权众筹的真正原因。股权众筹,是一种商业模式,也是一种分享、共赢的互联网精神,一种共同创业的情怀。

  创业辅导机构的股权融资通过股权众筹的方式实现同样离不开律师提供的专业法律服务,对于平台来说,可以委托律师草拟、审核、修改、完善平台的众多注册及交易规则、交易相关的《投资协议》、《有限合伙协议》、《股权转让协议》、《公司章程》等法律文书;此外,项目的真实性对项目融资成败至关重要,对于部分项目推介过程中,委托专业律师对项目进行尽职调查并出具《尽职调查报告》,对项目相关的主体、资产、资质等进行专业的调查,协助投资者进行投资决策和平台有效筛选项目,避免虚假项目;鉴于股权众筹人数众多,且网络交易的特殊性,在签署相关授权文件或协议时,可以委托律师见证,对签约主体、签约的文本、时间等进行合法有效的见证;最后,在项目运行过程中,因投资者退出、平台挪用资金、融资方利用大股东或实际控制人身份侵犯投资者利益等各方面纠纷的,律师参与相关的谈判或诉讼事宜,提供解决方案。

  创业辅导机构的很多项目或企业都处于初始阶段,没有建立完善的人力资源管理体系,原因是多方面的,有可能是动力不足或控制成本,但是,怀着共同梦想和创业的团队文化在执行层面显然更优于传统的劳资关系。对于创业辅导机构的企业来说,遵守《劳动合同法》等相关规定,与劳动者签订书面劳动合同、为劳动者缴纳社保等基本资方义务以外,更重要的法律服务是员工股权激励计划、竞业限制等内容。

  竞业限制包含两部分内容,一方面,对于创业公司吸引的技术人才或核心团队成员,在加入公司之前与原雇佣单位可能是存在相关竞业限制条款限制的,如何没有进行梳理和风险排除,公司及该员工均可能被前雇佣单位起诉;另一方面,公司对己方员工同样需要进行竞业限制约束,通过工资结构调整、约定竞业限制条款等方式管理团队,这是互联网创业项目的特殊性决定的。

  在互联网时代,创客企业一方面要做好内部管理,在与员工签订劳动合同时明确不同层级的员工的保密责任与义务,从各个不同的岗位设置,到保密责任的大小进行具体明确的规定,建立商业秘密保护制度。另一方面,要防范竞争对手获取本公司的商业秘密:完善企业技术保护与防范措施,包括防火墙技术、数据加密技术、数字签名技术和数字认证技术等。

  股权激励简单来说就是公司实际控制人,通过将公司的股权通过多种方式分发给公司骨干,实现利益一致留住核心人才。股权激励的财务价值在于公司上市实现股权价值最大化,公司不能上市的,对激励对象而言主要的回报就是现金分红。股权激励的对象根据人力资本价值、历史贡献、难以取代程度等集中于公司核心层、部门经理以上经营层和特殊人力资本持有者。总体而言,从股权激励工具上看,主要包括权益结算工具和财务结算工具,权益结算工具包括股票期权、限制性股票、业绩股票、员工持股计划等,其优点是激励对象获得了真实的股票,大股东或公司获得现金收入,缺点是公司股本结构变动,大股东股权稀释;财务结算工具包括股票增值权、虚拟股票、利润分红等,其优点是保证了大股东的控制权,原股权结构不变,确定是激励对象无法获得真实股权,激励作用有限。

  股权激励的实施方式不是一成不变的,在具体实施过程中,根据企业目的、激励对象的利益关切、具体对象的差异化平衡、企业不同发展阶段等,需要进行差异化阶段化设计。创业辅导机构的互联网创业项目在前期发展过程中,经常面临资金激励不足、开发周期及市场风险、项目前景等各方面因素的影响,创始人为了吸引核心技术团队共同创业应考虑实施股权激励计划。对激励对象、股权比例、激励对价、激励周期、激励方式、退出机制等进行全面约定,采用期权池模式的还应考虑到股权激励计划对后期吸引战略投资者的影响。

  举例来说,股权激励的持股模式主要有直接持股、间接持股(包含隐名持股)两种,其利弊主要体现在:直接持股,持股对象以自己名义登记为公司股权,根据公司章程的约定享有股东权利。持股人自由度高,但是退出机制尤其上市后减持有相应的限售要求,税负负担最高,且大股东对激励对象缺乏控制力。间接持股,通过设立持股平台公司或有限合伙企业间接持股,持股平台登记为公司股东,激励对象作为持股平台股东或合伙人享受相应的权利,股权转让更加灵活,有利于公司决策一致行动。考虑到减持的税负,有限合伙优于有限公司;在持股平台中,大股东作为普通合伙人、激励对象作为有限合伙人,通过有限合伙企业持股平台实现股权激励更为有利。从企业控制力角度,股权过于分散不利于公司决策,激励对象作为有限合伙人享受相应的权益分配,大股东行使平台的全部投票决策权,尤其对于处于发展期的初创企业,采用间接持股激励更有利于集中决策和经营效率。隐名持股,通过大股东代持,不进行任何形式的工商登记变更,通过大股东与激励对象签订委托持股协议的形式,实现大股东对激励对象的股权激励承诺。

  三流企业卖苦力、二流企业卖商品、一流企业卖专利,尤其对于创业辅导机构企业,依靠知识产权获取利润对企业最终占领市场制高点至关重要,当下,知识产权的数量、质量、经营管理水平已经成为判断一个高科技公司优劣的重要指标,制定实施企业知识产权管理方案将会为企业成功上市起到关键性作用。明确以转让、许可使用、入股等方式对公司专利、商标、技术秘密乃至企业名称等进行全面的权属及法律状态审查,在权属清晰的基础上对知识产权的经营模式、利益各方法律地位、公司知识产权管理体系等进行全面的规划。

  公司应当具有与主营业务、特殊行业相对应的注册商标,文化产业企业的著作权,农业企业的植物新品种权等,尤其,发明专利一定意义上代表着企业技术水平以及相应的企业所能控制的市场空间,很难想象一个没有发明专利的科技型企业能成长为真正的高新技术企业。其次,在拥有相关知识产权的基础上,企业必须有清晰的盈利模式,知识产权权属证书不是花瓶,必须接受市场的检验,必须具备知识产权产业化的明确路径。而随着科技水平的进步,企业的持续创新能力也是投资者关注的焦点,所以创业辅导机构公司还应当具备相当量的知识产权申请。通过适合自己的创新机制或借助外脑创造出适合自己的新产品或新技术,然后拿来申请专利保护,或者受让或许可获得专利或专利技术都是进一步拓展企业知识产权数量的有效途径。最后是公司的知识产权经营管理水平,公司内部有一个健全的管理制度和队伍,以专业技术人才、知识产权律师等人才为基础的团队,在境外申请与保护、技术人员激励与监督等核心问题上有所建树。

  知识产权是“关涉未来”的,涉及到公司的发展前景,知识产权纠纷攸关企业是否成功上市。创业辅导机构企业需对知识产权慎重对待从企业管理和内部机制完善的战略高度提高认识水平,在专家顾问的指导下及早制定、实施知识产权规划。为企业未来上市做好准备。

  这是鼓励创新、支持创业的时代,深圳是设计之都、创新之城,创业辅导机构在深圳获得了巨大的发展,这也为深圳律师的业务发展提供的新机遇。创业辅导机构集聚了大量互联网创新、发明专利等创业项目,这类初始阶段创业企业尤其需要公司设立、股权融资、劳动关系与股权激励、知识产权等较为突出的法律服务,律师事务所等中介机构可以紧密合作在创业辅导机构建立起法律与财务、税务、管理咨询等综合性专业服务能力,为创业者服务,与创业者共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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